——方启沣著——
序幕
有一个女孩儿，朋友很少，很孤独，很郁闷。
于是有一天，她到据说很灵验的教堂，去问老神父。
讲经结束，大家都在和神父交流，女孩挤到前面。
“为什么老师同学都不喜欢我，我朋友那么少？”她单刀直入。
老神父仔细端详了她片刻，伸出1根手指。
女孩不明白，问：“一？什么意思？”
老神父又用手在地上画了个大圈。
女孩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说我不要着急，总会遇一人而得全世界！”
老神父沉默了。
女孩也没说谢谢，高高兴兴地走了。
旁边一个司钟的小修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赞叹：“看来忍住今天孤独，明天就会幸福啊~~”
老神父摇摇头：“你想太多了，我是说她就是一个大坑！谁都绕着她走！”
小修士：“呃…”
“没有礼貌，还满脑袋幻想”大师摇头道：“不谙世事，不懂人情，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未来堪忧啊”
三年后，女孩又来了，依然愁容满面。
“神父您好，我还没有遇见您说的那个人，工作也很不顺利，我过得很迷茫。”
老神父看了看她，伸出手指，在她腰间位置画了个大圈。
女孩点点头：“我懂了，您是让我不要太多幻想，一心一意对身边的人”
老神父依然沉默。
女孩叩谢道别。
小沙弥看着师父。
“这回，她理解对了吗？”
“这几年，她自己的大坑里填满了挫折”大师叹了口气：“所以懂了很多，已经爬出来了”
多年后，女孩又来了，已是风霜满面的女人。
两个孩子绕在膝前，女人满脸幸福
老神父已经不在了，当年那个司钟的小修士已经成为神父。
新神父在和大家讲经。
女人轻声呵斥着吵闹的孩子，让他们安静。
当讲经完毕，所有信友又都过来跟新神父交流。
女人带着两个子女，就在旁边一直安静地等着。
直到人走完了，她才过来打招呼。
“您是？”新神父看着她。
她伸出一个手指，画了个圈。
“今天路过，想来看看老神父，但没想到，他已经去了主的身边…”她眼眶湿润。
新神父立刻想起了她。
于是神父伸出手指，在她头顶画了个圈。
“您的意思是？”女人疑惑地看着他。
新神父看着她和两个孩子，微笑着说：“您现在满心的爱，考虑的更多的是别人的感受，您已经是头顶光环的天使啦”
女人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新神父点点头，走了。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看着女人。
“当年你说遇一人而得全世界，你知道老神父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眼睛忽然闪亮起来。
那是当年少女般的光芒。
新神父点点头：“其实，只要那时的你能做到一点，一切皆有可能…”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神父抬头，望向教堂宽阔的穹顶。
他缓缓道：“要遇一人而得全世界，只要你有装得下全世界的胸怀…”
第一幕奋斗已死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只剩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北岛《波兰来客》
第1节我想有个哥哥
西安市秦川中学
轰轰烈烈的高考表彰大会结束了，一群学生从教学楼涌出。
个个意气风发，笑容满面。
一个乌黑短发，眼睛大大的女孩捧着鲜花，从会场出来，骑了单车。
“夏秋！”一个中年男子追了出来。
女孩回头一看，是体育老师。
那老师上前一把拉着夏秋的手。
“这次考得不错啊”老师满脸笑容。
“嗯…”
老师看着女孩校服之下微微尖挺的胸部，依依不舍。
忍不住摸了下她乌黑的短发。
“大学期间好好学习，别谈恋爱啊！！”老师语重心长。
夏秋尴尬地抽出手，匆匆道别。
校园大道，夏秋骑着车，向校门口去。
一路春风拂面。
车筐里一束鲜花，花上还有一本“秦川中学高考荣誉证书”。
金灿灿的大字，亮得晃眼。
忽然，几个人影冲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夏秋吓了一跳，失去平衡，连车带人滚落一旁。
倒在地下的夏秋抬头一看，三男两女正围着她。
“夏秋！”其中一个女孩厉声喝道。
“啊…”夏秋战战兢兢答了一声。
她发现这是班上两个成绩垫底的女同学，平时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那三个男不认识，穿的奇装异服，都有狗链拴在腰间，头发染成**绿绿，标准杀马特。
“啊什么啊？！”一个女同学冷笑道：“早就他妈的看你不顺眼，今天要教训教训你！”
“啊~~怎么了？”夏秋惊恐地问。
“怎么了？”那个女同学冷笑一声；“老师总拿你举例子，什么父母双亡，家残志坚，什么不幸福的人生更懂得努力，呸！！”那女孩边说边吐了口水在夏秋身上。
“啪！”另一个女同学上来就打了夏秋一耳光。
“你干嘛打人？！”夏秋捂着脸，抗议道。
“打得就是你”那女孩杏眼圆睁：“叫你装逼！叫你每次都考第一！
吐口水那女生点头道：“这个奶茶婊，这次又考了重点大学，真是让人忍无可忍啊！”
“打！”两个女生喊了一声，就扑上去噼里啪啦地撕打夏秋。
扯头发，扇耳光，飞脚踹…
三个杀马特男在旁边看着，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拍视频…
夏秋一声不吭，抱着头，任凭两人拳打脚踢。
这时，体育老师正骑着自行车过来，看见这情况，立刻猛蹬两下，冲了过来。
旁边那三个杀马特男立刻瞪眼看着他。
体育老师吓得一哆嗦，装作没看见，自行车一拐，溜了…
两个女生打了半天，累了，停在那里喘气。
夏秋坐在地上，鼻子流血，头发散乱。
几个男生和女生路过，也是同班同学。
夏秋喊他们名字，呼救。
几个男生停了下来，看着这边。
“好像是夏秋唉…”他们说。
几个女生看了看。无动于衷。
“要不要过去啊”男生们犹豫着。
“哼~~算了吧”旁边几个女同学摇摇头，拉着男生们，走了。
这边，两个女生看着满脸无助的夏秋，冷笑起来。
“你以为有人救你？其实根本没人喜欢你，知道不？！”她们嘲笑着她。
她们接着拼命踢打夏秋。
直到夏秋脸上都沾满了鲜血，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中一个女生觉得还不解气，又跑去边上搬来两块砖头！
两女生一人举着一块砖头，在夏秋头上比划了一下。
一个杀马特男把手机放进口袋，不耐烦地说：“算啦算啦，别搞出人命了！”
两个女孩看了看他们，又看着四周。
她们走过去，用砖头狠狠地砸夏秋的自行车。
直到自行车被砸得变了形，她们才气喘吁吁地罢手。
丢下一句：“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就和三个杀马特男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秋挣扎着坐了起来。
浑浑噩噩，头疼欲裂…
这时，一个声音在身旁说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早晚挨揍，世事无常，你别太难过了…”
她抬起头，迷迷糊糊一看，是班里一个女同学。
“夏秋，我爸爸是太平洋保险的经理，我这里有份校园暴力险，投保人每次挨揍能得到元赔付，你…”
她摸了摸小秋鼻青脸肿的面庞，点点头：“值得拥有啊！”
夏秋没搭理她，爬起来，收拾自己被扯烂的校服。
那女同学继续说：“咱们是同学，保费我给你打个七折！”
她拿出合同和笔：“来，签个字儿吧，保你一生平安啊”
“保你妹！”小秋嘭一拳！把她打翻。
这时，旁边有人喊。
“哥！就是他们！”
那边有女生，指着走过的几个男生喊，“昨天就是他们，就他们几个打我的！
那女孩身后奔出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上前啪啪啪啪！抽了那几个男生的耳光。
那几个男生捂着脸，立刻跑得没影儿了。
“再敢欺负我妹妹，我打死你们！”那壮汉冲他们怒吼。
夏秋默默地看着那个女生。
“可惜你没有哥哥，可怜啊~~”那卖保险的女同学爬起来，摇头叹息。
“可怜你妹！”夏秋嘭！一拳，又打翻了她…
这时，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夏秋擦了擦满脸的血污，摸索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北京的号码。
“喂…”她接起来。
“是夏秋同学吗？”对方问。
“是我…”她答道。
“恩，夏秋同学，我们是国家教育部助学办公室，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你父母双亡，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家庭困难，但学习成绩优异，今年高考考取了北京的中央财经大学，因学费问题，向陕西省教育局申请了助学金，对吧？”
“嗯，是的是的”夏秋赶紧回答。
“那好，你抓紧给我们负责发放助学金的的同事打电话吧，今天最后一天了，你再不打电话就过了申报期了，这元钱助学金就不会发放给你了。
夏秋愣了一下，问：“你说…多少助学金？”
“”
“哇！这么多”她吓了一跳。
“你快打电话吧，否则过期了！”对方语气严肃。
“哦，好的好的！电话号码多少？”夏秋赶紧问。
第2节：泡面都快吃不上了，你还泡妞？
一周前北京中关村地下青年公寓
幽暗的地下室，没有日夜之分。
黑暗中，阿泰被一阵摇晃弄醒。
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的床在摇晃。
“地震了？”他立刻睁开眼。
环顾宿舍，其他几张床上熟睡的人，都没有反应。
再看面前的桌上。
桌上放着“康师傅”泡面捅、两个鸡蛋和几块散落的鸡蛋壳。都纹丝不动。
原来整个宿舍，只有自己这床一直在抖…
他起床，站在地上，向上铺望去。
上铺那个家伙——郭歌。整个人正在被子里面，神经质地抖动着，一耸一耸地…
“别撸了！”阿泰压低嗓门儿说了声。
郭歌不动了。
阿泰坐回到床上，双手揉脸，发了会儿呆。
隐约感觉床又在动。
阿泰跳起来，狠狠地戳了一下上铺郭歌的背。
“别撸了！”他低声骂道。
郭歌探出个脑袋，满头大汗。
“没，没撸啊，看腾讯新闻呢…”他尴尬地说。
“看个新闻都能撸起！”阿泰指着桌上的鸡蛋壳，骂道：“你这鸡蛋又白吃了！”
阿泰坐下来，叹了口气“你总撸管，对身体不好！第一:会导致记忆力下降，第二:会数不清数字，第四:会导致记忆力下降…”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
烟盒空了。
“有烟吗？”他起身又戳了一下上铺的郭歌。
“早抽完了”郭歌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说。
阿泰从桌上烟灰缸里，捡起个烟头，想了想，还是扔掉了。
他坐下，四处口袋里找了找，凑了几张钞票，数了数。
他站起身，准备出门买烟。
这时门忽然开了。
进来一个女的，后面跟着两个满身纹身的彪形大汉。
“41、42号，该交铺租了！”
那女人指着阿泰的床，和郭歌的上铺，厉声喊道。
阿泰愣了一下，缓缓坐下。
他揶揄道：“啊…再等两天，一定交”
“等什么等啊？！”那女人指着阿泰，柳眉倒竖：“你们两个都拖了半个月了，今天再不交你们就搬出去吧！”
这时，上铺的郭歌整个人连头都缩进被窝，假装睡着。
阿泰冷冷道：“你喊什么？！”
说完他甩了一下额前的长发，酷酷地说：“我说等两天交，就一定会交！”
“别以为长得帅就不赶你走啊”那女人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环顾四周，看见桌子上的泡面桶和鸡蛋壳，叱道：“有钱吃鸡蛋，没钱给我交铺租？！”
“把被子给我扔出去！”她手一挥。
后面一个大汉抄起阿泰床上的被子，呼哧一下扔到了门外走廊上！
阿泰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
这时，另一个大汉踩上桌子，抄起上铺的被子，也呼哧一下扔到了门外走廊上！
地下立刻传来“嗷~~~！”一声惨叫。
阿泰霍地站起来，大喊一声。
“人在被子里呢！”
地下公寓出口处
阿泰和郭歌从地下室钻出来，背着被子，拖着箱子。
“呸！狗眼看人低！”郭歌恨恨地回头啐了一口。
“劳资会回来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阿泰默默地看着他。
长时间在地下室蜗居，两人脸色都发白，而且白里透青。
“现在去哪”郭歌问。
阿泰没有说话，两眯着眼，看着天空。
阳光刺眼。
“你手机有未接电话吗？”郭歌又问。
阿泰摸出手机看了看，摇摇头。
“有通知面试的短信吗？”郭歌又问
阿泰边翻手机边摇头。
“什么都没有？”郭歌皱着眉头。
“有一条中奖短信，说是中了《溜达吧姐妹》栏目场外观众二等奖，十八万…”
郭歌翻着白眼：“现在还有这样的骗子…”
阿泰放下手机，看了看天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郭歌问：“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阿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十块、二十的，数了下：“还有70块”他边数边说。
“给你35！”他递给郭歌几张。
郭歌接过来，看着手里的零钱，发了会儿呆。
“这点钱，怎么过啊”郭歌愁容满面。
阿泰看着他：“我家里汇的钱咱们都花完了，这回你给你家打电话吧，你再不打电话要钱，咱们两就得睡地下通道了”
“唔…”郭歌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他看着路边的彩票店，双眼放出光来。
“走，买张彩票去！”他拖着箱子，一路小跑，径直往那边走去。
阿泰摇摇头，看郭歌走得快，只得跟着过去。
阿泰和郭歌两人都是小城市的三本院校毕业的的大专生，都是毕业后到北京找工作，在地下室认识了，难兄难弟。
这已经是来北京第三个月了，他两还都没找到工作。
每一年，都是史上最难的就业季。没有最难，只有更难。
彩票站灵光乍现
街头巷尾的彩票店，从来不缺人光顾。
店里面，有人在胸前划着十字、有人双手合十拜了又拜，所有人都在心灵感应着，嘴里都念念有词。
最后，他们亲吻自己选中的号码。
小心翼翼、认认真真地把热乎乎的彩票放进钱包，然后满怀希望地走了。
仿佛几百万厚厚的钞票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自己…
谁说中国人没有信仰？
中国人最虔诚的信仰、最纯洁的灵*，都在这里了。
郭歌放下行李，一头扎进彩票站。
他一手拿着铅笔，一手拿着选号纸。
想了又想，写了又擦。
阿泰抬头看着墙上。
那上面是一面大大的表格，密密麻麻写着以往各期的中奖号码。
阿泰看着看着，头忽然剧烈疼痛了起来…
他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趴在桌上。
郭歌赶紧过来扶住他。
“你怎么了？”他惊讶地问。
阿泰趴在那里，哆哆嗦嗦地抓起笔，闭着眼睛，呼哧呼哧圈了几个号。
“这是明天开奖的号码…”他捂着脑袋，喘着粗气，把纸条递给郭歌。
郭歌愣了一下，接过来看了看。
“哈哈，你快拉倒吧！”他大笑起来。
“16、17、18、19？你这里面是四连号，怎么可能？概率为零！”
阿泰叹了口气；“你不信就算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但又要跌倒。
郭歌赶紧扶着他。
“我没事儿”阿泰推开他。
他踉跄着走去彩票口，买了两注。
“你不买几注吗？”他把自己写的那个有四连号的选号纸递给郭歌。
郭歌嗤之以鼻，扔掉他的选号纸，扶着他离开了。
售楼处
阿泰和郭歌背着包，沿着马路，茫无目的地溜达着。
那边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放眼望去，原来是一家售楼处的门口，有人打起来了。
两人赶紧溜达了过去。
那里排着很长的队，是有楼盘今天开盘，很多人在外面排队，等着进场选房。
因为插队的问题，有两家人大打出手。
保安过来劝阻，给拉开了。
两家人的几个男女互相还骂骂咧咧。
郭歌是个八卦的家伙，此刻不知死活地地问了一下房价。
这楼盘位置是在五环边上，八万一平米起。这里每套房子都在六百万到一千多万…
“啧啧”郭歌惊叹：“这么天价的房子，居然还这么多人抢，首都人民真有钱那~~~”
阿泰看了看这些在大厅外面排队的人。
有夹着包挽着妖艳女子的老板，也有抱着吃冰激凌的孩子的妇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打着输液吊瓶的中年病人…
看着这些在排队抢上千万的房子的人们，再看看自己。
连租房都租不起了，马上都要睡大街了，这差距，已经不叫差距了…
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阿泰看着那个售楼大厅，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
这大厅的玻璃门关着，里面还用厚厚的窗帘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都上午10点了，还不开门放人进去挑房子？难道就是为了营造这种排队抢购的气氛么？
正想着，前面刚才打架的那两家人又动起手来了。
乒乒乓乓，两家的各两个男人互相越打越凶。
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的向后跌倒，肥胖的身躯把身后的大厅玻璃门都挤破了。
哗啦啦！玻璃门碎了一地。
里面的窗帘都被这胖子给拽了下来。
这时候，大家才看到，大厅里面灯火通明，早已经挤满了人，都已经在挑房子了！
每个人背后都贴着标签。
规划局李书记老婆，国土资源局邓科长、城建局王局长老婆、环保局刘副局长老婆、教育局毛书记丈夫、工商局邱书记爱人、税务局周局长丈夫、工行蒋行长、公安局江局长爱人，消防局吴大队爱人、电业局雷书记老婆、街道办事处白会计、燃气公司、供暖公司…
大家看到大厅里面这个情景，都愣住了。
“卧槽！！！”排队的队伍里有人咬牙切齿地骂了声。
外面的保安也懵了，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在门口搭人墙挡住。
这时，开发商的经理跑出来。
这个矮胖的家伙，他看了看推倒的玻璃门和地下的窗帘，又望了几眼外面排着长龙的老百姓。
“不是还没有开盘吗？”排队的人喊：“我们都在外面排队，怎么那些官员的家属都先进去了？！”
那矮胖的开发商经理一脸紧张，额头渗满了汗。
“呃…领导们在里面视察，大家先耐心地等一等啊！”他大声地喊话。
“视察你妹！”人群中有人喊：“你们都把最好的楼层和户型都先卖给狗官了！”
“他妈的！欺负老百姓是二等公民吗？砸了它！！”
排队的队伍一下子就散了，大家都往里涌入。
刚才打架的那一家人率先冲进去。
“喂！”坐在地下的人喊了一声。
那家人一把把他拉起来，两人对视一眼。
“走！兄弟！咱一起砸了它！”刚才还打成一团的两家人，此刻并肩子冲了进去…
有保安上来阻拦后面涌入的人群，一下子不小心抓住了那妖艳小三高耸的胸。
小三杏眼圆睁，抡起粉拳，啪啪甩了那保安两记响亮的耳光。
售楼员出来拦住老太太，老太太抡起拐杖，拼命地打在他的身上。
那边输吊瓶的中年人，也拔出针头，噗嗤一下戳在拦住他的那个销售员的屁股上。
这边，开放商胖经理拦住抱小孩的妇女。
小孩子手上的冰激凌甜筒，呼哧一下戳在他那肥脸上。
“嘎嘎嘎嘎~~”小孩发出魔性的笑声。
愤怒的人们，涌进了大厅。
里面那些领导家属们，纷纷都做了鸟兽散…
售楼处的沙盘、灯箱、桌椅台子，瞬间被砸得稀巴烂…
“民愤太大了…”阿泰摇摇头。
郭歌点点头：“是啊，花一千万了都，还买不到自己想要的楼层和户型！都特供给当官的了”
阿泰猛地一掌拍在箱子上，冷冷道：“这些开发商太坏了！当官的太贪了！”
“嗯嗯！”郭歌点头附和。
阿泰看着支持自己的郭歌，动情到：“兄弟，未来你有什么理想吗？”
郭歌看着金碧辉煌的售楼处和门口停着的多辆豪车，羡慕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做开发商！”
“你呢”他回头问阿泰。
阿泰望向深邃的天空，缓缓道：“以后有机会，劳资一定要当官！”
这时，一个美女从两人身边走过，紧身小衣包臀裙，前凸后翘水蛇腰。
郭歌看着看着，狂咽口水，忍不住很贱的吹了声口哨。
阿泰随手一记耳光，抽得郭歌七晕八素…
“泡面都快吃不上了，你还泡妞？！”
骂完他站起身，拖着郭歌，怒发冲冠地向地下通道走去…
实现中国梦，只有两个途径。
有钱人炒房子，没钱人买彩票。
第3节：中奖万
地下通道
北京的地下通道，干燥又通风。
通道的地面也有环卫工人天天打扫，还挺干净。
通道里行人寥寥，只有一个弹吉他的流浪歌手。
那歌手蓬头垢面，怀抱吉他，面前放着一个小铁盆。
阿泰和郭歌在对面停下，他们把席子拿出来铺上，放上被子。
然后他们坐着，静静地看着对面。
一首月光小夜曲，悲鸣婉转，肝肠寸断。
只是这厮弹得稀里哗啦、吱吱嘎嘎，实在好差。
更要命的是这厮唱得更惨不忍睹。
半生不熟的粤语，夹杂着精准地道的河南话…
来往的路人们，纷纷捂着耳朵加快脚步…
但他仿佛还陶醉着…
阿泰和郭歌看着实在无趣，摇摇头，合衣躺下。
枕着箱子，抬头看着通道的天花板。
*昏的微风吹进通道，头顶隐约传来驶过的车辆声…
流落街头的感觉，真好。
阿泰从干瘪的钱包里摸出那张彩票，端详着。
郭歌看了他一眼，哑然失笑：“就你那四连号，也想中？”
阿泰沉思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有种预感，好像能中…”
郭歌冷笑一声：“我每期都预感能中!”
他裹紧被子，闭上眼，嘟囔了一句：“四连号，中邪就有份…”
倦意袭来，两人都开始迷糊…
对面弹吉他的聒噪声也渐渐停止了。
忽然，咣当一声！
那边传来铁盆砸在地上的声音！
阿泰和郭歌吓了一跳，两人起身扭头看去。
“你个龟孙,弄啥哩!”对面那厮忿忿地骂道。
“唱了半天，一毛钱都母牛！！”他咬牙切齿。
阿泰和郭歌缩回到被窝里，偷偷地笑…
这时，远处走过来四五个人，手电筒光线晃动着。
阿泰下意识抬头看了看。
几道雪亮的光线立刻罩住了他的眼。
他用手遮挡。
那几个人已走到面前。
“干什么？不要照！”阿泰用手遮挡着眼睛，皱眉说道。
郭歌也起来了，他也被手电筒晃得睁不开眼。
来人喝斥道：“有人投诉你们扰民！罚款0块！”
“啊？”阿泰和郭歌瞪大了眼。
“我们在睡觉啊，没有扰民啊！”两人赶紧辩解。
另一个人厉声说道：“赶紧交钱，否则跟我们去派出所！”
郭歌哭丧着脸：“我们真的没有扰民啊”
“如果扰民，可能是他吧…”他指了指对面那个弹吉他的家伙。
“少废话！”一个脸上有个疤瘌，像头目的人挥了挥手：“搜搜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吸*的，有没有携带*品！”
其中两个人立刻蹲下来，对阿泰和郭歌强行搜身。
“干嘛要搜身？你们是谁啊？！”
“公安局联防大队！”
看到对方有五个人，而且都凶神恶煞一般，阿泰和郭歌就没敢动，
两个人搜到阿泰和郭歌的手机，就交给了那个疤瘌脸头目。
那疤瘌脸接过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边上有人小声说：“大哥，这手机50块钱都卖不到…”
阿泰终于明白了，碰到假公安真劫匪了!
“你们这是抢劫！”阿泰怒目而视。
“啪！”一个耳光子打在阿泰脸上。
“明告你了，就抢你怎么样？”疤瘌脸恶狠狠地说。
“大哥，钱包！”两个马仔把钱包递上去。
疤瘌脸接过钱包，翻了翻。
里面只有三十几块钱…
“妈的，带这点钱就来北京混了？”他骂道。
“卧槽，居然还卖彩票”他掏出阿泰钱包里的彩票。
看着彩票，这疤瘌脸也咧嘴笑了。
“16、17、18、19…”
“傻逼，选个四连号也想中？中你妹！”他顺手给撕了。
阿泰咬牙切齿：“畜生啊，那彩票值万啊！”
那疤瘌脸正要打，忽然，后面有人在说话。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大家回头一看，是那个弹吉他的流浪歌手。
他指着自己吉他：“你们憋干坏事儿了，还是听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唱你老母”旁边的马仔，一拳打晕了他。
疤瘌脸把两人的手机揣进兜里，又把钱包里的几十块钱都掏了出来。
“两个穷*！”他把空钱包丢回给阿泰和郭歌。
几个人扬长而去。
阿泰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几个家伙的背影。
“抢也抢了，踏实睡吧”郭歌叹了口气，躺下了。
“我要报警！”阿泰说。
郭歌赶紧制止他：“别报啦，万一他们在公安里有朋友，回头又会来找咱们麻烦！再说你连手机都没有了，报啥个警”
阿泰沉默片刻，猛地拍了一下箱子。
“妈的，刚才太怂了！”他恨恨地骂到。
“其实知道他们不是警察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他们打！！”
郭歌翻了翻白眼。
这时，通道尽头，几道手电筒的光晃动。
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卧槽，又回来了？”阿泰和郭歌心里一紧。
等人走近了，发现不是刚才那几个。
“这里不让睡觉的，赶紧走，不走罚款！”
“凭什么？你们是谁？”
“公安局联防大队”对方说。
“又来？！”阿泰怒目而视，忍无可忍。
“你，出示一下身份证！”对方一个人走上前，伸手指了指阿泰。
阿泰缓缓站起。一把揪住那人的手。
那人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像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疼得他大叫起来。
“出你妹！”阿泰猛地一拳挥去。
“嘭！”结结实实，正打在那人的鼻子上…
派出所问询室
阿泰和郭歌，坐在椅子上，一脸惊恐。
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那个家伙，鼻子上插着两根卫生纸，一脸晦气。
他一边打开本子，一边掏出笔。
“敢袭警？！胆儿够肥啊！”他恶狠狠地盯着阿泰。
“领导…”郭歌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我们真不知道，您是真的联防员…”
“行了行了”那警察没好气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袭警的事儿，先放一放，先把被抢劫的事儿说清楚”他皱眉道：“你们两个，把今天被抢劫的经过说一下！那几个人什么时候抢你们的？”他一边自己写着，一边问。
郭歌回忆了一下，说：“大概是晚上八点多吧”
“八点二十三分”阿泰补充道。
那警察抬头看了阿泰一眼，然后低头继续问：“对方那几个人都长什么样，还记得吗？身高体型，有什么特征没有？”
“呃…”郭歌想了想：“五个人，两个胖三个瘦，然后三个高，一个矮，两个中不溜”
警察翻了翻白眼，想象了一下，就在本子上记录着。
郭歌忽然又说：“呃…不对不对，应该是三个胖，两个瘦、两个高，一个中不溜，还有两个矮…”
警察又翻了翻白眼，在本子上写写划划，改改擦擦。
郭歌挠了挠头，尴尬到:“呃…不好意思，我也不确定几个胖几个瘦，你们的胖瘦标准是什么啊？”
那警察实在受不了，瞪眼道：“还说自己大学生，这点脑子都没有，怪不得睡大街！!”
郭歌正要说什么，被阿泰摁住了。
“您把笔和纸给我吧”阿泰说.
“你说就行，我记”那警察没好气地说。
阿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画给你看”
那警察猛地抬起头来。
他诧异地望着阿泰…
刷刷刷刷，十分钟后，阿泰画好了五张图。
他把本子递过去。
那警官一边喝水，一边接了过来。
忽然，一口水呛到住了自己！
他看着本子，完全懵了。
栩栩如生的五幅人像，不仅相貌特征、发型、体型、穿的衣服，全都非常清晰准确，就连脸上的痣都给画出来了！
那警察坐在那，呆看了画像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惊奇地看着阿泰，如同看外星人一样。
郭歌站起来，一张张看着，嘴张的老大。
“哇靠！对对对！就是这五个人！”他指着画像，激动地跟警察说。
“阿泰，你还会干这个！这特么画得跟照片一模一样！牛逼啊！！！”他狂呼道。
阿泰笑了笑。
那警察放下画像，走出去，叫来另一个警察。
他把画像给他。
“赶紧复印，发给路上巡逻的兄弟！”
“好！”那警察点点头。
他拿着画像刚走两步，回头指着阿泰他们。
他问：“老*，这两个人怎么办？”
那个姓*的警官看了看阿泰他们，摆摆手：“我做完笔录，就放人！”
那警察愣了一下：“放他们走？他们袭警啊！”
*警官摆摆手：“我那会儿还没有出示证件，他哪知道我是警察啊！”
那警察看了看阿泰他们，走了。
*警官转过身来。
郭歌冲*警官使劲点头，狂竖大拇指。
阿泰也感激地看着他。
*警官摸了摸鼻子上插着的两根手纸，朝阿泰夹了一下眼。
半小时后，*警官送他们走出派出所。
“你放心吧，人抓到后我们会通知你们！”他拍了拍阿泰的肩膀。
“谢谢*警官！”阿泰伸出手跟他握手。
*警官刚想伸手，忽然想起地下通道里被他捏的，赶紧收了回来。
他摆摆手：“不用谢，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的，再见”阿泰转身往门口走去。
但郭歌却没动。
他一屁股坐地下，嚎了声：“*警官，人民群众遇到困难了！”
*警官看着他，有点诧异。
郭歌哭丧着脸：“*警官，我们没地方回啊，手机和钱都被抢了…”
“哦~~”*警官愣了一下，他犹豫着。
阿泰赶紧回来，一把拉起郭歌。
“憋丢人了！赶紧走！”他拖着郭歌，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警官喊了声。
他走上前，摸出钱包，数了数。
“我这儿也就五百块，给一半你吧”他递过来几张钞票。
郭歌赶紧道谢：“谢谢谢谢，先借您二百五救个急啊”
说完他要去接钱。
“不许借！”阿泰拽着郭歌不让拿钱，一边猛捶这个丢人的家伙。
*警官赶紧制止阿泰，把钱塞进郭歌的口袋…
彩票站
第二天中午，郭歌站在彩票站门口。
“你还买啊？”边上的阿泰皱了皱眉。
郭歌点点头：“昨天那么倒霉，今天一定有个好彩头…”
说完他就走进店里，拿出选号纸和笔。
他看着墙上的大表，昨天那一期的中奖号码已经出来了。
“3、16、17、18、19…”他念到。
“这号真邪劲儿…”郭歌嘟囔了一声，低头开始写号。
忽然，他停住了。
他猛地再抬头，又看着墙上的中奖号码表。
一个号一个号地看着，他张大了嘴。
“阿泰！你快看！”他喊道。
阿泰走进来，顺着郭歌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着看着，他也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立刻摸索全身。
郭歌已经开始惊慌失措。
他大喊道：“卧槽！就是你昨天选那些号啊！完全一样啊！七个号码都对啊！！”
阿泰摸着摸着，忽然停了，他呆立在那里。
“你彩票呢？！！”郭歌抓住他，拼命问。
阿泰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周围那些正在专心致志地选号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阿泰双目圆瞪，如同喷火。
“畜生！！！！他们昨天撕了我的彩票”阿泰钢牙咬碎…
“卧槽！卧槽！”郭歌抓狂起来：“卧槽槽槽槽槽槽！”
连槽了好多声，他猛地一拳捶在自己脑袋上！
鲜血四溅…
“马勒戈壁的，昨天我怎么就没听你的，买它个十注八注啊啊啊啊啊！！！”他后悔不迭地捶胸顿足…
周围的人看到这情况，连连摇头。
“唉，又疯了两个…”人们在暗暗叹息。
脸上流血的郭歌，一把拉过阿泰，把他摁在椅子上。
“你赶紧再看看！今天这期会中是什么号？！”他指着墙上的表，冲阿泰吼道。
阿泰看了好一会儿，但无奈地摇摇头。
“没感觉了…”他垂头丧气。
郭歌哪里肯死心，他拼命摇晃着阿泰：“你再看看，再好好看看！”
说完他给阿泰捶背又捏脖子…
阿泰又盯了号码表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木讷地说：“真的没有了…”
郭歌抓狂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再有感觉啊？”
阿泰表情痛苦：“我也不知道哇，小学五年级时，我脑袋被驴踢过一次，醒来后就猜到当时刚开幕的欧洲杯冠*是谁了，但之后就一直再没有过什么感应了！”。
郭歌愣了一下，掰着手指，自言自语算道：“小学五年级，到现在…十一年？”
阿泰点点头：“恩，也许还要再等十一年才会再有一次感觉…”
“卧槽~~~”郭歌眼前一黑，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郭歌，郭歌！”阿泰赶紧扶着他。
郭歌抽搐了几下。
这时，几个警察从旁边楼里带着几个人出来。
阿泰看过去，正是昨天那几个抢他们，还撕了彩票的那几个家伙！
阿泰怒火攻心，丢下郭歌，猛扑过去。
“草泥马！你还我彩票，还我八百万！！”
警察们赶紧拼命给拉开了。
那家伙看了看阿泰，又看了看彩票站的中奖号码。
忽然他也口吐白沫，抽搐了起来…
警察们赶紧给他塞进车子，开走了。
第4节：结婚不买房，就是耍流氓！
阿泰跑回来，抱起郭歌。
郭歌又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
“郭歌，你不能死啊！”阿泰大喊着，抱着郭歌的身体，拼命摇晃。
有路人开始围观。
“天哪撸，孩子这么年轻就去了…”有人惋惜地说
“唉，节哀吧”人们纷纷说。
“叮当！”有人居然上前扔了一块钱钢镚儿。
又有人跟着也扔了一块钱。
阿泰惊愕地看着众人，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了？
“那个要饭的好帅啊”人群中有女孩子在窃窃私语。
“是啊是啊！”边上的女孩连连点头，花痴一般地看着阿泰：“你看他眼神多犀利，多冷峻啊，他抱那个男的姿势，太帅了…”
“嗯呢，真没想到要饭的这么有爱心的样纸呢…”还有女孩子在小声说。
有两个姑娘干脆跑过来，扔下钱，然后转身笑着跑了。
“喂！喂！我们不是要饭的！”阿泰冲她们背影大喊。
“要饭也不丢人，谁还没有个难处的时候呢…”叮叮当当，自发上前送爱心的群众越来越多。
阿泰崩溃了…
一张名片飞过来，落在阿泰面前。
阿泰捡起来看。
“房地产招募发单员，包吃住，底薪+上万提成，电话……”
XX花园楼盘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领着两个人来到一个小区门口。
阿泰和郭歌抬头仰望，几栋刚完工的高楼，崭新的房子闪闪发亮。
“哥，真好，给员工住新房啊”郭歌笑容灿烂。
那经理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绕过那几栋楼，再经过一堆放材料的地方，走到后面一排低矮的简易棚户门前。
经理推开一间棚户的门。
里面躺着的几个民工看见经理进来，就都站起来。
“腾两个铺出来！”他指着那些乱七八糟放着锅碗瓢盆个的架子床。
民工们开始收拾。
门口的郭歌，闻着棚户里的汗臭味儿，瞪大双眼。
“包吃包住，就是工棚啊？”他惊愕地问。
“是啊”经理点点头。
“卧槽，这条件也…太差了吧”郭歌崩溃了。
“那你们住不住？”经理冷冷地问道。
阿泰转身要走，郭歌赶紧跑过去，使劲拉住他。
“咱先凑合两天”郭歌压低声音：“其实，工地上的饭也挺香的…”
阿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棚户里，几个民工憨厚地朝他俩笑着…
经理走过来，冷笑一声：“年轻人嘛，稍安勿躁，现在没钱不算什么啊！”
“因为以后没钱的日子还多着呢。”他笑着说。
说罢，他打开随身的包。
“今天发传单的任务是要10个意向客户的电话！”
嘭！嘭！经理把一叠广告传单塞在阿泰和郭歌手里。
停车场
“北京郊区最后一处绝版洋房，精装小三房，南北通透好户型咯！”
阿泰和郭歌一边叫唤着，一边给来开车的人递广告传单。
“哪的房子啊？”有车主问了句。
“门头沟！”阿泰说。
郭歌赶紧摁住他，满脸堆笑：“是北京西八环，哥”
“卧槽，八环啊…”车主面色一沉，但还是接过来看。
“医院很近啊！”阿泰满脸堆笑。
那人拿起来一看，边看边念：“医院直线距离不超过米，业主可享受八折办卡…”
“嗯呢！”阿泰使劲点头；“咱医院医院，咱们一期业主办卡可以打八折，全家都办的话打五折，还送免费抽脑积水两次呢！”
“我靠！”那人赶紧扔了，钻进车子…
阿泰追上去，扒着车门跟他说。
“哥，要不留个电话吧，开了样板间好通知您！”
“通知你妹！”那人发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阿泰灰溜溜回来。
郭歌皱眉道：“医院啊，神经啊，要我都不买！！”
阿泰撇了撇嘴：“这楼盘实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尼玛，学校要50年后再建，地铁要80年后才开通，医院已经在那了…”
郭歌叹了口气：“你太实在了…”
这时，远远地，一个长腿美女过来。
长发飘飘，身材婀娜，径直走到一辆保时捷卡宴面前停下，拉开车门上了车。
郭歌看得痴了。
阿泰刚想上前，郭歌摁住他，快步上去。
“美女，看看房呗”郭歌趁美女在后备箱放东西的时候，赶紧递上传单。
“北京郊区房价最便宜的，投资火爆，买一套立马就赚万啊！”他说。
美女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我都四套房了，买不了了”
郭歌顿时眼球凸出！
“哇！白富美啊！”他喃喃地说。
那美女娇笑了一声，甜甜地回了句：“嗨~谢谢啊”
她关了后备箱，拉开车门，上了车，关了门。
郭歌嬉皮笑脸凑过去，敲车窗玻璃。
美女放下玻璃，看着他。
“美女，留个电话呗，有能操作的房源我通知你啊，要不，我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