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纪录片前三分钟,医生正为一个叫王松茗的孩子,进行一场“刻骨铭心”的手术:把腿锯开,将骨头取出来,剔掉上面的肿瘤,再放回去。一段时间后,王松铭哭着喊着:我的腿好酸、好痛…他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手术后自己的腿像不是自己的那样酸痛,连下床都很困难。他只知道:在两个月前为了方便挂盐水,医生往自己的左腔静脉里埋上了一根管子,可是自那以后,自己就开始恶心、呕吐、脱发了…“谁出来都是这个样子,没的办法”,看到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小伙伴痛苦的样子,刘子涵云淡风轻的说道。谁能想到,说这话的还只是个9岁的孩子,一个同样被癌症侵占的孩子。每次有哪个同病相怜的病友刚刚经历过“折磨”,他就会跑去送去一颗糖:痛的时候就咬牙坚持,嘴里含块糖感觉会好些。他最喜欢找的一个小伙伴,叫王思蓉,一个挺爱臭美的姑娘,每次拍照,都必须要开美颜才行。一直以来,王思蓉都很痛很痛,身上痛,心里也痛。她是个留守儿童,从小由爷爷奶奶带着,爸爸妈妈去苏州给人家烫羊毛衫,一年才回家一次。被查出是“肿瘤”的那天,她哭着埋怨妈妈:妈妈,我为什么生病,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不陪在我身边…一旁的妈妈泣不成声,可也只能默默的说一句:如果能重来...在医院的这些天,妈妈恨不得一分一秒都待在女儿身边,还拼了命的给她拍照:“来,王思蓉,看镜头”,“笑一个嘛,王思蓉”…或许是为了补偿想留下女儿每个成长阶段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心里害怕。但妈妈尽量乐观,给女儿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甚至在手术那天,还向女儿保证:这次,我一定不哭…在漫长的手术中,她都在坚持着。但当女儿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她看到女儿全身的插管和血水,一下子泪崩,全身都在发抖,她赶紧转过身,拼命捂着嘴巴:可不能让思蓉看到了,不能让她看到了…安仔,也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癌症生长过于迅猛,不得不截去了左臂。生病之前,他是一个特别爱打篮球的人,但得了病之后,他连出门都不愿意了。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他就把左边空荡荡的袖管捏出一个形状,然后走在妈妈的右边。其他的时间,他要不就是在吃东西要不就是在玩游戏,他说:游戏里的人有很多命,输了重来就好了,不像我,只有一个…他还有点倔强,每次妈妈说他的时候,他就一句一句的给顶回去:“哪里,我哪里吃鸡排了!”他还有点小臭美:喂,记得给我安一个美容臂哈,我可不要那丑丑的机械臂…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条手臂,却还是不能活下来。正月十三,在烟花还在绽放的时,安仔因为双肺肿医院。睁开眼,发现,又是这个讨厌的地方,他意识到了什么,哭着求医生:我想和小伙伴玩,我想过个好年。凡是都有可能的,对不对,求求你,求求你…医生哽咽着离开了。半夜,这个一向硬气的小男孩,第一次柔软了起来,他轻轻拭去妈妈眼角的泪水:对不起啊,我顶不住了,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第二集
生命最终,安仔和王思蓉还有几位小伙伴还是“走”了…或许导演想告诉我们:他们的离开,并不是真的不在了,而是为了“重生”。所以,第二集,讲的是“新生儿”的到来。但死亡和新生相同的是,都一样的艰难,只是一个痛的是本人,一个痛的是母亲。林琴,38岁,有两个女儿,但是她还是想要一个儿子。在生产之前,医生再三告诉她:你的胎盘长的不好,属于凶险式胎盘,在手术中可能会大出血死亡…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拼一把。手术中,从皮肤开始,医生划开了七层,才拿出了这个孩子。林琴如愿以偿,是个男孩。但就从这个儿子哇哇大叫开始,林琴的血喷涌而出,补血出血,补血出血,补血出血…短短一会儿时间,林琴的血像“水柱”般咕嘟咕嘟的出了一万毫升…而正常人体内的血不过毫升左右,也就是说,这相当于她体内的血短时间内换了三次。看到“48个大纱布、40个小纱布”摆满了一地,杀姐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死,只差毫厘”。但这还不算完,这离保命还差一步:切除子宫。子宫,作为女性的根,我们都知道它的切除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以后一切的生活,都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随时可能死去…但不管是处于家庭的完整性,还是婚姻的压力,又或者是自己的梦想,大多数女生,还是想要一个孩子,还是愿意为了一个新生儿拿病去赌一把。绕美玲,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她想生个二胎。但医生告诉她:你的脑积水已经占据了大脑三分之一的区域,分娩之前,需要进行开颅手术…她笑着回答:“这样啊,只是留了10几年的头发,还没剪过嘞。”杨彩丽,患有心脏病,不宜怀孕。但为了和丈夫有个后代,她暗暗的赌上了这条命…张丽,怀孕后血小板只有一万多个,远远低于正常人10万个的最低值,这随时可能引起脏器出血,甚至死亡…但她舒展着身体:我只是,想赌一把…不同于第一集,所有人都一边倒的为那些孩子感到难过、同情与伤心。第二集播出后,很多人的话语里变了些味道:“我们都想看重症、癌症、你让我们看生小孩?”“这TM是婚育恐怖片吧,你TM有病,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遭罪一辈子啊,自私,”“为了生孩子,医院那么多资源,缺德”…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出来这样的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们一定,都不是经历过生育的母亲。不在其位,不懂其受。其实,未经历过这些的杀姐也有些不解,为了一个新生儿的降生,拿命去赌,值吗?所以,杀姐在这里保留自己的想法。就像画外音说的:这些用生命求子的母亲们,很难去说她们是母亲的伟大,还是生命的赌博。但如果以后我的孩子当着我的面说出:“医院资源,缺德”或者“你还不如不生我出来”这些话时,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我只是觉得,任何一个在鬼门关走一遭后,还能淡定慈爱的看着你,轻轻的说“小家伙儿,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哦,去看看吧”的母亲,都不该被讨伐。《人间世》第二季上映于年1月1日,目前已播出两集,豆瓣评分9.5。这部纪录片,记录的不只是“患了癌症的孩子”,还有“拿命换子的母亲”,还有一些晚期癌症患者老人等。每一个故事都让人泣不成声,偏偏的,却还都不是“表演”。《人间世》的总导演秦博曾这样表示:如果观众发现,第二季中,这些生离死别的时刻镜头在颤抖,请原谅,那是因为站在摄像机后的编导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第二季播出后,秦博每隔一段时间会收到9个摄制组交上的账单,而每份账单里都会有一项叫做:花圈费用。所以,经常有人会哭,编剧哭,摄像哭,导演也哭。这时,有些“杠精”又开始搞事情了:“那干嘛还拍那么悲的东西,合着这不是自虐嘛。”那你还记得《人间世》第二季的简介吗: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让我们放下浮躁,再次认真聆听这些生命中的爱与痛。算了,不记得也关系,反正这些话也不是给“杠精”们说的。而是给每一个患者,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每一个被生活打压想放弃的打工仔,每一个尚还在世健康活着的你我说的:人间值得,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