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配图选自陈美琪相关图片。
经典翻拍的《新白娘子传奇》正在播出。素贞很美许仙很帅,还有两位“母亲”配角让人眼熟。
是谁呢?
一位是叶童,她从版经典的许仙摇身一变,晋级许仙他妈。
还有一位是旧版剧里的小青陈美琪,新戏里变成小青母亲,刷新了观众的认知:原来小蛇精也有妈妈呀?
恍然间27年过去了。陈美琪的戏外人生,比起戏里小青的修炼,更加百味杂陈。
92版《新白》里的小青,娇俏伶俐、忠诚率真,她才是最爱白素贞的人。其实演这个少女感十足的角色时,陈美琪已经34岁“高龄”。
早在30岁前,陈美琪就经历了足够多的坎坷。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电视台播天气预报,“结果我把所有东西都说反了,什么高气压、低压槽……没两天,上司通知我不用再去了,说我还不如去演戏。”
当时她是个神经大条的小姑娘,被炒了也没太难过,甚至不在意上司的话是不是嘲讽,心想:就按照人家的建议去试试演戏呗?反正她最喜欢看电影。
入行那年她16岁,考进TVB艺员训练班,开始了跑龙套的日子,渐渐有了名气,与周润发合作了长达集的电视剧《强人》。
命运在她的第一段婚姻中露出了狰狞嘴脸。
年,陈美琪才21岁,经不住富家公子马清伟的苦苦追求,息影嫁给了对方,婚礼很隆重。马清伟是香港“五大富豪”之一马锦灿的长子,家里有大生银行、大生地产等丰厚产业。
那时她太年轻,还以为穿上婚纱刹那的圣洁就是一生一世了。
马清伟婚后花边不断,年陈美琪怀孕时,丈夫与关之琳的绯闻正闹得沸沸扬扬。
打击和羞辱让陈美琪又气又痛不幸流产,还留下后遗症,被医生宣判再也不能生育。坊间传闻两人争吵,陈美琪遭男方家暴,关之琳还公开羞辱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成为当时一段公案。最终,在年以陈美琪和马清伟离婚收场。
多少看似光鲜的婚姻,从憧憬开始,到烂掉结束。
年关之琳作客《鲁豫有约》,被含蓄问到这段往事。
关美人沉吟片刻,解释说是马清伟追求自己,“我没有主动要求他为我做什么事情,一些感情要来,那挡也挡不住。”鲁豫追问:“那你会后悔以前那种做法吗?”她点头:“有,有后悔的,有后悔的……因为还是有伤害到人的。”
关美人是情场常胜将*,肆意妄为的人间富贵花。每段感情都是挚爱,每次失恋只会伤心一两天。
爱情的战场上完全没有正义可讲。谁重情,谁就重伤;谁薄情,谁就无恙。
陈美琪后来得知关之琳道歉,绵里藏针淡淡回应:“有悔意?那还不算太坏。”
不止婚姻受挫,陈美琪的原生家庭也非常糟糕。
家里七个兄弟姐妹,她排第六,家境不富裕,可吃饱穿暖并不愁。问题在于母亲极度重男轻女,比苏明玉的妈还刻薄十倍——陈美琪生下来没多久居然被送进尼姑庵,一住就是五六年,她的童年印象中父母是模糊的。
有一年母亲过生日,二姐心疼美琪,固执地把她带回了家。“回家的几个月,感觉和家人一点都不熟。有一晚和妈妈一起睡,只有只言片语,后来她就把我送去了孤儿院。”
多年之后,陈美琪谈起小时候所受的伤害,情绪稳定。
可心理学认为,由于人的自我保护性机制,会选择性地遗忘受过的创伤,但只是一厢情愿,那些记忆“被遗忘”后仍在发挥作用,隔得再久远也会被唤起,影响着人的行为与情绪。
一起拍过戏的知道,陈美琪身上似乎有一个“哭戏按钮”。
曾有一场戏是陈美琪看着周润发的背影哭,谁知她哭到后来根本停不下来,连导演杜琪峰在一边看得都纳闷。
她心底大概住着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这些眼泪憋了太久,只需要一个出口。
于是格外入戏,把角色当自己,把剧组当自己家。每次最难过的就是杀青,看着空空荡荡的剧组,“突然就觉得人都不在了,好像家没了,会一直难过地流眼泪。”
痛苦是双面尖刀,有人以执念相搏,被伤得鲜血淋漓;有人却忍着痛用它自我雕刻,逐渐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没有人确切知道,陈美琪是怎么捱过被母亲嫌弃、被丈夫伤害的痛苦。
人们看见的是,离婚几年后,再回TVB的时候,陈美琪已经手握澳门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学会了法语、日语、英语,还学会了为电视剧插曲填词、演唱。
漂亮小花旦像新出笼的包子一茬又一茬,已不算年轻貌美的陈美琪,却“逆行”成了TVB的才女和红人——即便看似浮华的圈子,也会尊重才华。
回归后的第一部作品,就是与梁朝伟合作《绝代双骄》,再后来诞生了经典的小青。
年,陈美琪遇见了现在的丈夫忻尚永,一位做电脑生意的美籍华人。没有初婚时的轰动,相处方式却是陈美琪喜欢的:放松、不累。
忻尚永也是离异人士,和前妻有一儿一女。陈美琪跟继子女相处愉快,喊“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女儿”。
后妈不好做,陈美琪却把与孩子们相处的日常,写成了一本书《我的野蛮继母》,请林青霞作序,老公全程帮她打字、当助手。拿到版税后,陈美琪把这些钱拿出来做了慈善。
年,陈美琪和丈夫收养了一个患有脑积水的孤儿,取名Lucia。
Lucia弥补了她生命中的缺憾。她把浓烈的感情倾注在女儿身上。“我以前很没有耐心,但是露露出现之后,朋友都说‘原来你能有这么多的耐心’,我也没想到。”女儿脊椎不好,出生两三天就开过刀。医生说她过重,脊椎负荷不了,陈美琪就悉心照顾,同时帮她减重。
每逢女儿有重要考试,陈美琪就把工作推掉,专心做回一个陪读妈妈。“她的童年只有一次,如果她考试考得不好,在学校就会不开心。”陈美琪不愿意让女儿留下一点自卑。
如今,再看到小青的镜头重播,陈美琪总会感慨一句“原来我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现在的人都计算得太精密、清楚了,生怕错过了机会要怎样怎样,很累。拍《新白娘子传奇》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个戏会这么红,一切都是天时地利人和自然而然。”
如今的她也扛不住岁月,瘦,憔悴。但气质更从容,眉宇间仍有一种和小青相似的率真自然。
她红尘修行,被践踏过也被追捧过,被厌弃过也被珍视过,却一直在凉薄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