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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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23 21:01:00

姑姑、舅舅、伯伯,哪个更亲?

我三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当时农村的医疗条件差,这场病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时候,妈妈总是感觉迷迷糊糊,还晕倒过好几次,医院检查,查不出毛病,医院,还是无法判断。医院查,因为那里前不久从国外引进了一台颅脑CT。

在经历了种种困难后,医院给妈妈确诊了——脑积水,而且很严重,需要立即手术。

不要质疑真实性,90年代初,我们那里的农村就是这么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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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已经去世,家里很穷,手术费对于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几回、老实巴交的父亲就是天文数字。那个年代,大家都很穷,对于借钱,根本没有把握。

我三个舅舅都来了,他们看了看妈妈,那个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小的妹妹,给了50块钱,说实在没钱了,人嫁到你家就是你家人,你看不看病,都不会怪你。

二妗子说,不用看病,肯定是冲撞哪位神仙了,我跳跳大神就好了。说着就烧纸,围绕烧纸摇头晃脑的跳大神,那诡异的情景当时就把我吓哭了。

二伯忍着气说,没错,嫁到我家是我家人了,无论怎么样,这病一定得治!

姑姑一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妈妈就哭了,说怎么能不治?不治病,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要零散了,孩子这么小没了妈,往后怎么过……

于是,我父亲和大伯、二伯在村子挨家挨户的借钱,中间同情者也有、冷嘲热讽者也有,尝尽了借钱的心酸。每次,他们都当着乡亲的面,一块两块五块十块,拿本子记好。

家里把能卖的东西全卖了,包括粮食,大伯家的粮食都卖了一部分,我那善良的大娘(大伯妻子)哭红了眼,说我妈如果去手术了,我们兄妹三人就先跟着她生活。

姑姑和姑父把自己能借的亲朋好友借了一个遍,说没有什么比人命重要,人在,一切都有希望,人没了,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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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医院同情妈妈的情况,做了适当的减免,妈妈终于做了手术,在医院,陪护的是父亲,跑前跑后的是二伯(二伯没有妻子且办事稳妥)。手术很成功,妈妈恢复得也比较理想。

妈妈站起来的第一年,就信了基督教,一辈子不烧纸不跳大神。

五年后的年,家里终于还清了所有欠款。

若干年后,大伯、二伯、姑父、大娘都相继因病去世,每一次,妈妈都悲痛欲绝,说她本该是那个先走的人。

年冬天,二舅因车祸意外去世,妈妈失去了娘家最后一个亲人,难过了很长时间。妈妈说,你舅和你妗子不是无情,他们是穷怕了,你二妗子来到你姥姥家时,我才八岁,他们从来没有为难过我,对我是很好的。

我的姑姑,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上了年龄的她有些事做得比较糊涂,我妈说,她这一代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做糊涂事她也感恩姑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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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也早当上了姑姑、小姨,总结上一代的亲疏,那就是关系都是人走出来的,善良待人,都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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